柿子挂面汤

计划是写到900表白盖文答应完结，这种日常就有一种怎么写都停不下来的感觉

大概还有个一两更吧

【11】

来到警局的时候还有十分钟上班，令人惊奇的是平日里不是迟到就是缺席的安德森副队长也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标配的RK800。

一般来说这对忘年冤家是一定要吵个嘴不然这一天也算不上有个满足的二十四小时，然而现在他们看一眼对方身后的RK系列气人安卓，难兄难弟除了抱团取暖什么也不想做了。

他们示意仿生人们先进去等，这边要点儿空间来寒暄几句。

RK800的任务是乖乖地坐下等安德森副队长聊完天了他们再商议今天的议程。

而RK900则是先去为盖文接今天警局供应的第一杯咖啡。

这边盖文哭诉道：“妈的这塑料垃圾今天往我的威士忌里放枸杞，我他妈四十岁不到的精壮男子喝个屁的枸杞泡酒。”

安德森摇摇头，“你们果然还是太年轻。”

说罢他将自己常用的保温杯拿出来，颤抖着手把盖子打开放到盖文面前。

扑面的热气，还有浮在水面上已经充分吸水散发香味的红色果干。

妈的枸杞。

还有红枣。

盖文甘拜下风，拱手道，“高，实在是高。”

不愧是一个系列的仿生人，思想十分一致。

RK900接好咖啡放在盖文桌上，此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他决定去找他的兄长聊聊，而RK800似乎也有此准备。

康纳先声夺人：“昨天你跟里德警官跨越了某个界限是吗？你们今天同时到达，而且里德警官似乎特地穿了高领的衣服挡吻痕。”

RK900轻轻点头，“可以这么说。”

“恭喜，看来你距离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谢谢，但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他们当警察的都这么喜欢喝酒吗？”

康纳笑了一下，似乎回忆起许多有趣的画面，“没有可靠的依据证明是的，但我觉得这现象可以说是非常普遍。”

RK900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本犹如三月春花般温柔的笑容一瞬间温度下降为寒冽，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人心慌。

谈判专家的惯用伎俩，红脸白脸换着唱。

同为RK系列的仿生人RK900自然不怕他这一出，“洗耳恭听。”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古井无波着甚至比早他三个月出厂的兄长更加老练。

与人类间刀光剑影的战争不同，他们的冲突不过是言语或是数据的来往，十分方便快捷。

很多时候用动物来比喻，康纳会喜欢用狼来比喻他冷静而富有攻击力的弟弟，而现在，他觉得他是只狐狸。

好吧，是他过于私心了，觉得RK900刚出场一月涉世不深，恐怕还很单纯，不过他也应该想到，RK900在设计过程中不断根据他实践所得的资料来修改，玩这些简单的狡猾自然不在话下。

但我还是觉得他应该没我懂人情世故。

康纳还是怀揣他的私心。

他的私心还让他觉得RK900的到来没有恶意，这也难怪，他们已经兄弟相称了一个多月，他们互帮互助，相互交流与人类相处的心得，有时也相互分享可谓幽默的笑话和图片，都循着那些相敬如宾的人类兄弟的做法来。

康纳整理了一下他所收集的线索，发表看法，“你刚来的第一天，往向你挑衅的里德警官头上泼了一杯已经调试过温度的咖啡，当时你的说法是他触发了你的自卫系统，可他与你并没有肢体冲突，这不在判定范围之内，你是有意为之，对吗？”

也就是在问，是否RK900在来到底特律警局之前就已经发生的异常。

“这里有个小小的故事，而且你似乎掌握了关键。”RK900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关键是你在来之前就是异常仿生人这点么？”

摇头，“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接下来的猜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没有任何恶意。我知道现在是仿生人与人类间和平关系建立的关键时期，你害怕我是被安排来的卧底。如果你想知道整个的故事的话，可以帮我个忙吗？”

真是个机灵的家伙，已经知道揪着要害谈条件了。

“你说。”

“昨天我黑了模控生命休眠舱的管理系统，在没有权限的情况下私自外出，我想现在我已经被除名了，也就是说，今晚我无处可去。”

“需要我帮你联系一家旅店吗？然后周末你可以去找间房子住下。”

RK900摇摇头，突然凑近过来，并看了一眼盖文的方向，确定对方百分之百听不见，放低了声音说：“我想今晚能去里德警官家住一晚最好。”

康纳提醒他，“如果你不希望他听见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数据传输呢？”

“抱歉，我忘了。”

“好吧，我会帮你，不过我想我知道我刚刚的回答错在哪了，你的故事的关键其实是里德警探对吗？”

点头。

“毕竟我个人觉得以里德警官的外表和人品来看，他并不能给你留下多好的印象让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他来当搭档。”

难以置信，RK900微微地笑了一下，其中意味如同是二八怀春少女同闺中密友打趣时提及了心上人那般腼腆娇羞。

这场针锋相对的谈话想来已经结束，他们看到在门口寒暄的汉克和盖文正往这边走来。

“对了，”康纳喊他。

“其实我还没有想到你可能是卧底，我只是出于好奇，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想我确实有必要侦查一下。”

“······”

气氛突然尴尬。

康纳对他眨眨眼，“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12】

想来昨天将嫌疑人缉拿归案，今天就该去审讯了。为此盖文还十分纠结，这案子是他的他不可能不去，但一想到要面对那几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什么的女仿生人，他就腰疼伴着屁股疼。

坐下来一问，才知道那几个女的昨天在抓捕过程中损伤得太严重，为了遵循仿生人尊严保护法案，全都送去修了。

“RK，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她们好歹还是女人。”盖文知道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是RK900，而且他还目睹了部分的打斗过程。

“我并没有下多重的手。”

“真的？”盖文狐疑地喝了一口由RK900为他接的，今天警局供应的第一杯咖啡，腾腾地冒着热气。

“把她们的四肢全都拆下来了，不过她们挣扎得太用力，可能做得有点过火。但我保全了核心部件，不会对审讯有任何影响。”

盖文差点被咖啡呛死。

“妈的打女人你还是不是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况且仿生人没有痛觉，殴打只是为了限制她们的行动，也有侮辱的含义，不过我觉得就她们的所作所为来看，这并不过分。跟你所承受的心理压力相比一点也不过分。”RK900的语气并无起伏，都知道这是他一贯的状态，可听起来仍十分真挚。

旧事重提，盖文有点红脸，然后打开电脑埋头写报告。

相对无言直到午休，RK900想他应该还没有从昨晚缓过来，现在回忆，竟然还有些梦幻。

盖文的表情，他涨红的脸，受快感所控的喉咙不断发出甜腻的母音，眼中结起的一层水雾，脸上滑落的生理泪水，每一帧都融了虚幻的色彩在其中，尽数作了数据储存起来，像珍宝一样放在巨龙看守的宝箱里。

午休时间他们一般会外出找家餐馆解决，盖文负责吃，RK900负责对于他糟糕的饮食习惯提出建议，然后他们拌嘴。

这些建议一般是关于饮食健康，食材相克，里德警官你要是不听我的就活不到七十岁一类。

要问盖文为什么午休也要带着他表面上非常讨厌的仿生人，他一定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骂你多管闲事。

谁都想不到跟榴莲一样浑身是刺而且脾气还臭的里德警官非常低缺乏安全感，性格所致他没什么交心的朋友，RK900虽然是仿生人，但至少他们曾经出生入死，有人陪着好歹在别人眼里不算孤独。

他不会顾及他那可怕吃相给对方造成何种印象，风卷残云之后他抬起头来，嘴边仿佛一副抽象的油画。

RK900见状顺手拿了纸巾糊他脸上给他擦拭。

他也不抗拒，反而把脸靠近了些，撒娇似的理直气壮。

把他比作榴莲并不准确，他是一只毛色微橘的容易炸毛的猫，爪子磨得尖尖的蓄势待发，之后就一边亮着爪子一边撒娇，不爽不要玩。

RK900本想在这时候提出晚上去过夜的计划，然而康纳在这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不要操之过急，先由他来进行旁敲侧击，到下午的时候再提也不迟。

他觉得这个月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来得不太真切，兴许是底特律的雨没有如期而至，给了一个温暖明媚的春季。

阳光太好以至于世界都铺满了亮色，透过这亮色对面看到一个月前的他们，还是敌对着恨不得把对方毁掉的宿敌。

谁也没想到最后他们能在同一张餐桌旁，仅仅是你来我往的斗嘴，不带一点硝烟味。

这便是日常。

日久情长。